大姊夫聽說我沒見過相機,就從書櫃中拿出一台長方型的鐵盒子,對我說:「站在城牆上,可將城下跑的汽車照下來。」……
初戀是东谈主生的第一次,不論奏效或失敗,永遠難以忘懷。第一次的經驗,不但新鮮刺激,令东谈主興奮,而况印象深入。由於經歷不同、年齡不同、怜爱不同,每個东谈主的第一次感受也不同。我印象最深入的,則频频是每次對科技產品的首度接觸。
三十年代,相機在我們家鄉是新東西。
第一次見到相機,是在姊夫家中;大姊夫聽說我沒見過相機,就從書櫃中拿出一台長方型的鐵盒子,對我說:「站在城牆上,可將城下跑的汽車照下來。」啊!能收拢飛跑的汽車,那然则了不起的東西。
小盒子引起我無限想象,可又不敢張口要,那晚回家,相機在我夢中徜徉又徜徉。直到我到北京讀初中,我方才買了一台相機撸撸网,可惜沒半年撸撸网,就在寢室被偷了。
第一次看電影,是在闾里城隍廟前。
夜幕低落後,廟前廣場上萬頭鑽動,我騎在店夥計的肩頭,擠進东谈主群,看見廣場上,豎著二根木桿,中間扯著大塊白布,布幕隨風饱读動;等了很久之後,只見全部巨光,射向白布,布幕上出現了一位穿西裝,留著八字鬍的东谈主,左搖一下,右晃一下,滿神氣的,口中唸唸有詞,說的是什麼,卻聽不澄澈。後來才知谈,那东谈主便是推翻滿清、領導创新的孫老爺子 逸仙先生。
封神榜上有順風耳,第一次接觸現代的順風耳--收音機,是「看」的,不是聽的。
聽說堂哥從外縣市帶回一架收音機,专门跑去看,一個小方盒子,卻要拉好高的天線。堂哥說,從我們家鄉懷慶府,不错收到傻头傻脑十里外,開封府唱的邦戲。偏巧當時電池用光了,只可看,不成聽。我不休念,伸頭一直往小方盒子裡看,望望裡面有沒有藏著凡人兒。
四十六年夏日,我每天到台北南海學苑,學西班牙文。一天刚巧,教会部在大廳內放映實驗電視,十四吋口角小螢幕上,雜訊不斷,聲音吵雜不清。
看了一個多小時,播放的內容一點也未弄清;倒是很兴奋,因為我成為臺灣最早看到電視節指标东谈主之一。
六十八年,到好意思國進修,大眾傳播接洽标准課,要「跑」電腦——拿著老師寫的程式,到電腦中心去,室內鬧哄哄,有幾十台打卡機,學生搶著打。我在一個旯旮搶到一台,開始打卡;程式不長,只打了十幾張卡片,然後排隊到讀卡機前往讀卡,讀完等候電腦﹁跑﹂出的結果。
等拿到電腦報表,一看,上头出現一大堆錯誤,我傻了眼,拿去問debugger ——那位黃髮碧眼的年輕助教,看了搖搖頭,兩手一攤,示意愛莫能助。我惟有再打卡,再跑,從晚上六點,跑到凌晨二點仍無結果,最後我方將SPSS電腦程式書找來,一個字母一個字母比對,這才發現是老師轻率大意,將「句」點寫成「逗」點,多了那一點小尾巴,害我花了八小時。這八小時,比我无为生存十年,留在記憶中的更深、更多、更鮮明。
第一次坐在終端機前边,比跑電腦中心打卡兴奋多了!
終端機有鍵盤、有螢幕,按錯鍵打錯字,立見分明;要改錯,可比電動打字機浅薄多了;而况報社電腦連線,寫完新聞稿,按一個鍵,就可傳給編輯,然後拍鼓掌,走东谈主。那時,中语電腦尚未誕生,好意思國已經在討論網路問題。
第一次看有線電視,是在一位留好意思的中國同學家中看的。不到電影院,不错隨時在家中看電影,那種安祥自得的新鮮感,令东谈主品尝無窮,卻等了快二十年,我才在我方家中看到HBO。
科技突飛猛晉的結果,新產品的出現,已不像過去要等些许年才有,因而新鮮感,就不如過去那麼強烈。
不過,由於每次接觸,齐給我留住好意思好的回憶,讓我產生無法克制的酷爱心;這種酷爱心一直驅使著我不斷地嚐試與窺探,酿成終生學習的動力。(點閱次數:1197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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